琉夜双Lys

双北明侦明学一生推
我爱养老院
那兔兔all党加熊鹰党

撒太子x炅谋士

建议配合BGM《囍》食用

是老何晚了一周的生贺😂

ooc预警

许愿评论,有认为逻辑错误或什么的欢迎指出


殿内灯火摇曳,朱红的梁柱立于两旁,明黄帷幔隔开君臣父子,暗红纱帐道尽美人迟暮。书桌之后的隔扇威仪高大,上衔牌匾,上书二字“仁德”,隶书力道遵劲,玄色牌匾衬着那两份暗金,尽显皇室风范。

便是木兰朝思钰六年间的御书房。

帝王正值青年,却是康健不复,斜倚几旁,恹恹地提笔,一袭玄衣,镶红边镀金。不上朝会的日子向来不系冕旒,晚间饭后便卸了紧绷的朝天冠,挽了个松垮垮的髻,半散了如瀑墨发于身后。

奶娘见了便劝:“官家,没有像您这样束发的,尚在书房便散了发,是那等武夫蛮子所为。”

帝王并不计较冲撞,只好脾气地笑笑:“您觉着谁敢议论孤不成?”

“这宫内不会”奶娘弓腰,笑容有些谄媚“只那边……”她指了指西北的方向。

这就是大不敬了。

帝王默然。

奶娘惊慌下跪请罪,自知逾矩。

“妈妈,您是说……湖国?”帝王却未怒,仅是掩唇轻笑,一时殿内侍卫奶娘不由疑惑起来。

帝王将写好的字条揉皱,投进火盆。那双手青葱,白地几近透明,指节覆了层薄茧,修长有力。纸团投进火中,如啄燧木的金乌啄出的火点跳了几跳,明明灭灭似在渴望更多。

“不会,这便是那边的束发法子。”他敛了笔墨,“而且那湖王啊……可是个妙人。”

 


湖王姓撒,名宁,字子钰,也曾是威武不凡的一代枭雄。可惜是曾经,如今也不过国破家亡的亡国之君。

可现在这条丧家之犬却端坐正堂,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。

正是年节,正月初八,宫中气氛却是凝重,高大朱门的红不似欢愉,倒是愈加凝重。

撒宁亦是一身的红,端端正正地戴着冕旒,板正的冕下坠玄色珠子与琥珀交错,遮了青年眉目,只留抿起的唇,挺拔的鼻梁一如他本人的脊背,从未弯下。

三里之外,厮杀四起,四下尘土翻滚,猩红在刀光剑影中交错。疲惫的困兽嘶吼,那是最后的抵抗。

他阖了眼,低声询问宫人今夕几何,那宫人惶恐答到,卵时三刻。

马蹄声渐起,坚硬的蹄铁敲击着青石路面,似珠玉落盘,似催命钟响。

他将唇角扯开一个极大的弧度,蓦然低笑。

马蹄声终于靠近宫门,停下,接着是衣物婆娑的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。

撒宁端正了仪容。

厚重的殿门带着厚重的历史,一起被来人推开,日光照了进来,驱散了旧日的灰尘。

“你来了。”

他看着面前的君王,不觉恍惚。

恍惚对方还是那个一身月白长衫言笑晏晏的先生,瘦弱,但决不娇弱。

对方卸了战甲,一袭长袍镶了金边,鲜红如血,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。

他也在看着他。

撒宁突然忆起数年前的一件旧事。

 


那是个冬日的下午,炅先生身子弱不便骑马,他便陪他坐了一个多时辰的马车赶到京郊。

“子钰。”炅先生搂紧了身上洁白的披风,皱了皱眉头,“您这是作甚。”

“先生您下来就知道了。”彼时尚是太子的撒宁欢喜地跳下马车望向他的先生,“有惊喜给您。”

“惊喜?”他半信半疑地扶着撒宁的手下了马车,刚想斥责撒宁作为太子只知不学无术,抬眼却见一大片梅林,颜色艳的很,红灿灿地就那么晃着人的眼。

“这,这……”他突然支吾起来,失了那三寸不烂的唇舌,下意识回望,却见撒太子笑的灿烂。

“我记着,您喜欢红梅。”

便见天地苍茫一片,少年郎意气风发,就那么把一片真心剜了出来,化作凌霜的红梅赤裸裸地摆在心上人的面前,笑着伸手。

“先生,等着,等我登基,必这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,您愿共做这盛世的开创者吗?”撒太子抿了抿唇,抬眸看他。

撒太子的眸子极美,并非阴柔惹人不喜的那种妖孽,却是眉间一股浩然正气,此时流露出几许被遗弃的小狗似的可怜表情,着实叫炅谋士心软。

可是不行。

炅谋士敛眉,并不接话。

他又没接上话。

撒子钰想起上回他这么问,也是沉默。

“好吧先生。”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,“我等你。”

 


“湖王。”炅皇帝轻启朱唇,将他拉回现实,“孤姑且称你做湖王,孤驾临,你就这么干坐着?”他环视这因空旷而略显寂寥的大厅,笑的温温和和,“还是说,这便是湖国人的涵养?”

“何必惺惺作态呢木兰王。”撒宁垂了眉眼看向炅皇帝,如神佛发了善心施舍人间,端坐上方,眼里含了嘲色,“孤这偌大的湖国都尽数归了你了,还差那两杯酒吗?”

自是不差的。

炅皇帝敛了笑意。

但他只是……只是……

他就那么蹙着眉在台阶之下寻思,就那么定定地杵在那里,撒宁也就那么端坐在台阶之上,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。

左右,一位是这世间最尊之人,一位是无所牵挂的亡国之君,都刚刚好,是无所顾忌之人。纵是侍卫觉得再不对,也无权置喙,也无法置喙这二位人上之人最后的博弈。

撒宁却突然乐起来。

“你在想什么,想这未来盛世,还是想将来这史书之上盛世的奠基人会是谁?”他不无讽刺地说着,语气却依旧平缓。

“孤在想,史书上那位帝王若真是功成名就,所爱不在身侧,该是有多寂寞。”

“什么?”撒宁微怔,他太过神思恍惚,以致错了耳朵。

炅皇帝也笑:“孤说,孤不愿终了真成了孤家寡人。”他挥退了侍卫,上前两步,“子钰,你说呢?”

子钰,你说呢?

撒太子的嘴唇微不可见地颤了颤,站起身来:“炅裕博,你应该明白,炅先生在数年前就早已逝去。”

“我不在乎。”炅皇帝终于改了自称,“子钰,撒撒,我可以和你厮守一生,你明白吗?只要……”他的话语戛然而止,眼神满是痴缠。

“只要什么?”撒宁冷笑,“只要孤投降,只要孤臣服在你的脚下,还是只要成为孤的禁脔?装什么情深不寿,不累吗?”

炅皇帝不语。

他真真正正说了掏心窝子话,可他不信。

“好吧。”他唤来侍卫,“自己走还是让他们绑着你?”

撒宁眼中划过屈辱。

“孤自己走。”

他慢慢走下台阶,后摆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,金龙张牙舞爪,不甘屈从于赤裸的现实。

撒宁看着炅皇帝,笑了笑。

他突然疾步奔向殿内高耸的柱子,只见艳红从额角奔涌而出,他说,湖国国君绝不屈从人下。

变故太过突然,侍卫竟无一人拦得住他,还是炅皇帝先反应过来,他跑向撒宁,也不嫌鲜血流了一地,将他搂在怀里。

“记得……记得把我的葬礼办的……办的盛大些,善待……我湖国子民,还……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。”撒宁微笑着抬手,这回终于是真正开心的笑了。

“好好好,我记着。”炅皇帝低声应着。

“还有,很高兴……能在最后,作为撒子钰……死去,先生。”撒宁气息渐弱,瞳孔扩散开来,最后吐出一句微不可及的先生,便阖了眼,静静地睡下了。

炅皇帝抱着他默然,忽的笑起来,笑的极是洒脱,笑意满是欢愉,笑着笑着,咸涩在眼角漾开,无声的滑落,掩了新生的几缕白发。

 


正月十八,晴,宜出丧。

礼官高声唱喝着,前湖王的灵柩被慢慢的抬起,湖王换了新裁的服饰,一身正红,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。

炅皇帝就在旁边,不顾他人的阻拦,跪下朝天地磕了两个头,又转过来,对着棺柩磕了一个头。四周唢呐声响,倒也算应景。

他知道这于礼不合,也在朝堂上与众臣争执过数回,可他就想放纵这么一次,并非以皇帝的身份,而仅仅是“先生”。

撒子钰的炅先生。

从此他便是真的了无牵挂了,是纯纯粹粹的炅皇帝了。

他笑着看向远方。

子钰,我们也算是拜过堂了吧。

下辈子,记得等我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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